【高杨/王晰】我在这里 Sono qui Vivimi (下)


*请勿上升真人

*晰哥未婚设定,羔羊石头缝蹦出来的

*灵感来自纪录片人间世2及急诊室故事相关,情节雷同是我借梗,如有冒犯立马删文。另外,求吃下我这个医疗纪录片的安利吧,真的拍得很棒。

*作者知识匮乏,可能会有各种bug

*本篇不是完结,还会有大结局,我预估错误以为自己能在这一篇里写完的,结果塞不下了……



 

22

 

去美国的飞机上高杨睡了大半路,到了后程才慢慢醒过来。等他睁开眼的时候,王晰正捧着一小盒哈根达斯吃得专心,高杨迷迷糊糊地凑过去,王晰吓了一跳,指尖勺子一抖,冰激凌恰好落在端着盒子的左手手背上。

王晰招手喊空姐想要新的纸巾,高杨却一低头,嘴唇附上了王晰的手背,舌尖轻轻划过,冰激凌的丝丝凉意和舌尖的温暖形成了奇妙的触感,王晰一瞬间感觉自己的神经顺着手臂麻到了耳后。

空姐走了过来,礼貌地询问需要什么帮助,王晰偷偷瞥了一眼趴在自己手臂上不肯抬头的高杨,结结巴巴地拒绝了服务。等空姐离开后,王晰轻轻摇了摇手,示意高杨起来,却被他一口咬住了。

“你怎么还咬人呢?”王晰压低声音。

高杨抬头看向王晰,眼神却无辜得像一只真正的羔羊,王晰简直要怀疑自己的手正被谁叼在嘴里。他想要抽出手来,却又有点享受高杨这种带着点迷糊和侵略的小动作,只好闭嘴沉默,耳朵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又轻轻咬了一下之后,高杨适可而止地松开了嘴,找空姐要来纸巾,低头认真地擦自己留在王晰手上的口水。擦完之后并不放手,又将手掌翻过来,看王晰掌心细细的纹路。

王晰笑起来:“怎么,你也开始研究手相了?”

高杨眨了眨眼:“我要看看你的爱情线是不是只有我一根。”

 

 

23

 

王晰和高杨推着行李车刚进抵达大厅就从人群里看到了前来接机的黄子弘凡那一脑袋炫酷的锡纸烫星空紫,一时间被这造型惊得哑口无言,连招呼都没想起来打,黄子弘凡反应过来自己再次被鸽,恨不得锤墙:“卧槽高杨你太不厚道了,你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

高杨走在后面憋笑,憋了半天实在没憋住,停下步子笑得弯下腰来。王晰觉得这造型甚是辣眼不忍再看,嘴上不忘损人:“黄子啊,哥忘了提醒你,黑皮别染紫色头发,和个长茄子似的。”

“言而无信!不可深交!兄弟这么多年算是错付了!”黄子弘凡简直要被自己的好哥们气死,不过手上还是自然地接过了刚刚高杨推着的行李车往外走。

王晰眯起眼睛面露威胁:“黄子你来和哥叨咕叨咕深交是怎么回事?你错付了啥给我们家小高杨?”

黄子没料到王晰的关注点如此清奇,手下一松,行李车自动刹了车,他转过身来喊冤:“晰哥!别开车!我不是!我没有!高杨你帮我解释!”

高杨哪里还顾得上解释,已经笑得蹲在地上,王晰伸手去拉他,还抽空横了黄子一眼:“怂。”

走出抵达大厅,黄子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坐上副驾位置对着司机报了一个地名,扭头又向后排的王晰和高杨解释:“我替你们租好了房,就在那什么附近。”

“行,你虽然嘴上没毛,但是办事哥还是放心的。”王晰嘴上夸着黄子,轻轻侧过头去看了身旁的高杨一眼,高杨也正若有所思:“阿黄,今天还有什么安排吗?”

黄子看向窗外:“没什么安排啊,你们俩今天好好休息,那个约在明天了,咱们要先去做检查。”

王晰和高杨默契地对视一眼,没再多问,岔开了话题:“黄子啊,你这学期课多吗?”

黄子瞬间打开话匣子:“我去别提了,你不知道我这学期的课表多变态,满的!我下下周有三个deadline堆在一起,还有一个小组作业,组里有个free rider,我简直要被气死了……”

王晰轻咳一声打断了黄子:“那黄子,要不你别在这里陪我们了,回去吧。”

“……我……晰哥,为什么啊?”黄子愣住了,片刻后委屈地转身看过来,“我能帮你们翻译,我作业能按时交上。”

“但是你是个电灯泡,还是个紫色的霓虹灯。”高杨意有所指地看着黄子的头顶。

“高杨!我和你拼了!说什么你也得给我把奶奶灰染了!”黄子很想顺着驾驶和副驾之间的空隙爬到后面和高杨决一胜负。

 

 

24

 

黄子最终坐了第二天一早的飞机回了学校,走之前还留下了做好的早餐,惹得王晰啧啧称奇,连拍好几张照片赞叹原来黄子是有生活能力的。

高杨咬着烤好的面包片轻笑起来:“晰哥,你也太小瞧他了,他厨艺很不错的。”

王晰喝了一口温度正合适的果汁,不置可否,但他很快发现,他小瞧的不只是黄子。

出门前王晰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准备导航,却在输地址的时候卡了壳,抬头问正在系鞋带的高杨:“黄子留的纸条放哪了,你见了没?”

高杨晃了晃手机,站起身牵起王晰的手往外走:“晰哥你不用查了,百度在国外不好用,得用谷歌,你跟着我走就行。挺近的,就不打车了。”

出门走了三百米,王晰忍不住第二次开口问:“你确定我们没走错?”

他已经被周围相似的街区搞糊涂了,一边跟在高杨后面一边抱怨为什么这些房子都长得毫无个性还要分出这么多的道路,高杨抿着嘴笑,看到前面有位早起遛狗的白人大妈,小跑过去问路,不一会又返回来:“没走错,转过这个小公园就是了。”

王晰有些惊奇:“你在维也纳留学用的不是德语吗?”

“但是世界上有门通用的语言叫比划。”高杨已经远远地看到了公园转角后一座大楼挂的center一词,快走两步又看到了前面的cancer,确认了目的地就在前方,便把手机揣回兜里,转身去拉王晰的胳膊,“我刚到维也纳的时候德语就会一句你好和一句谢谢,全靠比划和手机词典活下来的。”

“那你有认识的人吗?”王晰不禁为多年前小小的高杨揪心。

高杨扭过头来,原本微微下垂的眼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没有,不过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过去像是忽然在王晰的面前掀开小小的一角,他看着高杨依靠着比划和半生不熟的英语在医院里跑上跑下,独自去接受各种检查,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曾经那个身处异国孤单又坚强的小留学生。

原来遇到我之前的你是这样的吗。

 

 

25

 

在休斯敦的日子过得很平静。

检查结果和医生预约都需要等待,王晰恨不得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查邮箱里有没有收到检查报告的邮件,却总是被睡得迷迷糊糊的高杨抱住不肯松手。

王晰躺回去,侧过身子去看高杨的脸,看他头发软趴趴地贴在前额,看他眼角被压出的浅浅红印,看他困得要死却还努力睁开一条缝偷瞧自己的眼睛,看他发现自己偷瞧被看到之后忍不住翘起的嘴角,看他重新闭眼装睡时不自觉皱着的眉头。王晰忍不住伸出手贴上高杨的额头,轻轻地捋开他眉间的纠结,高杨则把头埋向他的颈间,声音软软地撒娇:“晰哥,再睡会,我困。”

王晰抱住高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好,你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呼吸间是两个人共同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混合起来的淡淡香味,是两个人在超市花了半个多小时挑出来的。

虽说租来的公寓里已经准备好了各类生活日用品,可鼻子一向敏感的高杨用了没几天便抱怨国外的洗护用品都像是不要钱一般地猛加人造香料,洗完澡觉得自己是泡了花瓣浴的小燕子,走在路上都担心被蜜蜂叮。出门买东西的时候,高杨停在洗护用品区不肯走,硬是要在长长的货架上挑出香气淡的沐浴露,王晰就耐心地任由他打开瓶盖一个个地闻过去。闻到中意的,高杨转过身递到王晰鼻下让他确认,眼神亮闪闪的,好像发现的不是一款沐浴露而是什么宝藏。好不容易选好了,高杨弯腰把东西放进购物车,直起身后自然地与王晰交换了一个吻,分开来又像小孩子一样催促:“晰哥,我来推车,你去选水果,我不会。”

细细想来,这半个月来,全都是这样琐碎又细小的日常。

怀里高杨已经重新睡熟,呼吸平稳而悠长,王晰轻轻地嗅他发梢上的青苹果味道,他终于理解为何母亲最爱做的事就是和父亲一起去逛菜市场。

 

 

26

 

第三次医生问诊日的时候王晰换上了正装,一脸严肃地对着镜子打领带。

高杨坐在餐厅吧台边的高脚凳上慢条斯理地剥猕猴桃,剥完一个递给了身边哈欠连天的圣权,安慰道:“你再等会,晰哥这是紧张得。”

“没事,我前几天一直在排练,有点困。”连夜坐飞机过来当免费翻译的圣权低头一口咬掉了半个猕猴桃,被酸的脸都变了形,“……这也太酸了,我觉得我现在清醒了。”

“哈哈,昨天刚买的。”高杨慢悠悠地笑起来,从一袋猕猴桃里挨个捏过去,终于选中了一个比较熟的,开始剥第二个,“南枫这次突然有事赶不过来只能临时拜托你,阿黄怕我找不到人问我哪天问诊,我和他说的是明天。你要是不着急回去,明天一起吃饭吧,我和晰哥找到了一家火锅店挺好吃的。”

圣权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自己的日程表答应下来:“行,正好我也好久没见黄子了。”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圣权有新的音乐剧要排练,南枫也在忙歌剧团的工作,两个人都忙得飞起,可即使已经度过了各种死线存活确认的黄子弘凡再怎么强烈要求,他们也不想让黄子来在问诊时候帮忙。在他们眼中,黄子还是个孩子,还没有到可以直面挚友重病这件事的年纪,于是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撒了谎,小心地瞒下真正的检查和问诊日期。一次两次,被鸽得久了,黄子也不再多说什么,来了之后便帮忙做做家务,陪高杨聊天打游戏,被王晰分配了市场大采购提东西的任务的时候总要抱怨我坐四个小时飞机难道就是来做苦力的吗,心里却明白他们的用意。

而这次问诊,是黄子最不应该来的一次,因为高杨将迎来最终的宣判。

决定了能否接受新疗法的基因检测结果将在今天拿到,只要两个等位基因中的任何一个是显性,高杨就能看到生的希望。

四分之三呢,孟德尔说的。高杨这样安慰王晰。

他最好说的是真的,否则哥把他腿打折。王晰眯起眼睛,似乎真的准备去跨国掘坟。

 

 

27

 

圣权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翻译医生的话,提前背了一个月的生物学和医学专业词汇在这个时候全都作废,大脑拒绝了这段残忍的中英文转换,他只能低下头闭口不言。

高杨从沙发上站起身,用眼神询问自己是否可以看一下检测的结果,医生点点头,把薄薄的几页纸递了过去。

沉默地翻过好几页,高杨在大篇的艰涩的专业词汇中终于找到了result这个词,下面的表格里又是一堆自己看不懂的乱码,他回忆了一下医生口中说的基因名称,在TAS1R2后面看到了homozygous。

是纯合子的意思。高杨暗暗想着。

那是显性还是隐性纯合呢?报告上标注的不再是高中时候学习的A与a,高杨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看不懂理科题目只能瞎蒙的高中时期,他偷偷瞟了一眼医生,又看了一眼圣权,知道了答案。

高杨捏着光滑的报告纸微微皱了一下眉,但很快便平复了神情,抬起头看向身边从刚才起就沉默着的王晰,扯了扯嘴角,声音轻缓又平静:“晰哥,是那四分之一。”

在一室的沉默中,圣权扭过身去,牙齿紧紧地咬住食指攥到发白的指节来压抑喉间的哽咽,他努力地向上看,努力地眨眼,努力地提醒自己不要失态。至少不可以是现在。

王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轻声回应:“恩,我知道。”

低沉的声音同样平静,似乎可以安抚一切。在这声音中,高杨终于支撑不住嘴角的弧度,垂下眼睛,睫毛微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像是做错了事一般,仿佛在责怪自己出生时为何没有精挑细选一个可以给现在的绝境留下一线生机的基因。

“所以我有件事要赶紧做。”王晰站起身,面向高杨单膝跪了下来,从进入诊室时便一直紧握着的右手平展开来,精致的白金素戒躺在微微有些颤抖的掌心。

王晰微笑起来,眼神里满是坚定:“小高杨,我能不能节省时间先把结婚戒指给你套上,别的以后再补?”

 

 

28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虽然新疗法已经行不通,医生还是努力地给出了另一套靶向治疗的方案来供他们尝试。新上市的靶向药,每天小小的一粒,没有明显的副作用,如同吃的是维C一般,王晰和高杨需要做的只是等待两个疗程以后的复查体检结果来确认是否生效。

“就没个音乐频道啥的吗?”王晰坐在沙发上,手里的遥控器正在疯狂换台,反正哪个节目都看不太懂,他只想把电视机当音乐播放器来使。

高杨吃完药,又喝了一杯蜂蜜水,心满意足地走过来侧躺在沙发上,头枕着王晰的大腿,右手习惯性地将左手无名指的戒指转来转去。王晰带着同款对戒的左手自然地搭在高杨的肩头,宽阔的肩膀现在更多的是骨骼的坚硬。他有些心疼,这一个多月以来,因为饮食不习惯和水土不服,高杨瘦了太多。

高杨没在意王晰的动作,只是看着乱跳的电视频道,忽然砸了咂嘴:“晰哥,我想念咱们家小区门口的鸡蛋饼了。”

“我也想,每次我去买老板娘都要多加一块给我。”

“我还想吃豆腐脑,吃小笼包牛肉饼,吃油条配豆浆,吃热腾腾的羊肉汤。”高杨越说越馋,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这里真的是好山好水好无聊啊。”

“那回国好不好?”王晰停住了遥控器,不再折磨电视。

高杨楞了一下,片刻后弯着眼睛笑起来:“好。”

 

 

29

 

高杨和王晰回国的时候,黄子翘掉了专业课飞去了休斯敦。他没带什么行李,匆匆忙忙地跑出抵达大厅转身便进了出发大厅,看到正等在那里的圣权和南枫。三个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安静地站在门口等,直到看到王晰和高杨从出租车上下来。

黄子和南枫快步走过去帮他们拿行李,圣权低头拉着王晰走到了一边,想要高杨更加详细的病历。他托了所有可能的朋友,想替他们去别的肿瘤中心试一试。他想过了,也和黄子南枫贾凡豹豹讨论过了,如果美国不行,还有欧洲,化疗不行,有靶向药,靶向药不行,还可以试试免疫疗法,不管怎样,所有人都不想放弃。

王晰拍了拍圣权的肩膀:“哥谢谢你,谢谢你们,也替小高杨谢谢你。病历我回去落地就把电子版发给你,你帮我们问一问。”

两人低声讨论完,回头看到高杨和黄子正聊得一脸开心,黄子似乎正在讲教授的糗事,讲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高杨笑眯了眼,正准备开口接话,却猛地呛住,他赶紧扭过身去,手捂住嘴,弯腰咳得天昏地暗,黄子呆在原地,手抬起却又停住,不知道该作何动作。王晰赶紧上前,手轻轻地拍着高杨的后背,即使隔着大衣,仍然能感觉到手下微微颤抖的身体。

高杨的忍耐力很强,即使是咳嗽,他还是很快控制住自己。他抬起左手,示意自己没关系,王晰收了手,看高杨抬起头来,嘴边是惯常的温和笑容,眼睛却因为剧烈咳嗽而有些发红。

高杨转过身,看到同样眼睛发红的黄子,笑着打趣:“我不就是被口水呛到了吗,这么给你的笑话捧场,你怎么还这个表情。”

南枫到底成熟一些,他拉过情绪快要失控的黄子,在高杨看不到的地方捏了捏他的手臂:“别这样。”接着,南枫低头看了看表:“晰哥,可以去办值机了。”

王晰点点头,拉过行李车:“你们在这等会儿,我们先去换登机牌和托运。”

王晰和高杨一离开,黄子便再也撑不住,他背对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努力咬着后槽牙克制,可眼泪还是滚落下来:“为什么啊?怎么能所有的坏运气都给一个人呢?”

圣权安抚地搭上黄子的肩膀没有说话,南枫望着两人背影,沉默了片刻,说:“高杨挺开心的,他是真的挺开心的。”

两人值机归来,闲聊几句,便准备去安检登机。收拾好心情的黄子半真半假地跑来找王晰告状:“晰哥,刚才高杨欺负我,你得管管他。”

王晰耸肩:“哥也管不了他,这个小崽子现在皮的很。”

高杨一脸得意地插话:“你要是不服回上海打我呀,劝你趁着春假赶紧的,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几个人都沉默下来,高杨像是没料到大家如此敏感,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南枫走上前,紧紧地抱住高杨,瘦削的骨头架子硌得他生疼,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南枫赶紧眨了几次眼,把泪水憋回去,放开高杨后,右手握拳,在心口锤了两下,脸上是招牌式的阳光又坚定的笑容:“让我们一起加油好吗!”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黄子忍不住吐槽这梗太老,高杨眼尾弯起,直直地看向南枫的眼睛,又转头看向一旁的王晰:“好。”

 

 

30

 

“晰哥,仝卓也不收钱!”高杨趴在床上打游戏,却被微信推送了转账24小时未确认的退还通知,于是跑到厨房找正在煮粥的王晰抱怨。

王晰磕了一个鸡蛋在碗里,头也不回:“不收就不收,他和代玮是嫌房贷压力不够是吧?”

“就是,这么不把钱当钱,有本事买汤臣一品啊。”高杨贴上来搂住王晰,下巴抵在肩膀上看他做饭。

感受到肩上的重量,王晰手上搅鸡蛋的动作瞬间缓慢下来,他以慢动作搅完鸡蛋液,高杨还是没有松开的意思,王晰终于忍不住催他:“赶紧回去躺着,好不容易退烧了,你这么一嘚瑟再烧起来怎么办?”

高杨反而抱得更紧了些,声音上扬:“那就让仝卓再免费代购新药?”

“去去去,他拍戏都回来了,上哪旮旯给你买药?”王晰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可消停点吧,黄子都放春假回国了,海外代购暂时停业,你别给哥整幺蛾子了。”

高杨皱了皱鼻子,一脸委屈:“我也没幺蛾子啊,就一点点低烧,没事,是你们大惊小怪。”

“是,祖宗,您这低烧,一月烧一次,一次烧一月,是我们大惊小怪了。”王晰放下手里的碗筷,扭头轰人,“出去等着,哥炒鸡蛋,油烟别熏到你。”

高杨被赶出厨房,无奈地瘪了瘪嘴,只能回到卧室。

床头柜上放着仝卓买来的药,已经吃掉了一板,高杨把剩下的一板药也倒了出来,找来笔在空药盒上认真地标注上仝卓的名字和药的价格。他拉开一个抽屉,里面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空药盒和药瓶,每个上面都标着类似的备注——贾凡哥开个人音乐会从欧洲买回来的,余老师香港演出捎回来的,阿黄放春假带回来的,等等等等。

这么多人陪他一起加油。

 

 

31

 

“我就不该非要喝完那一锅粥!”王晰半夜醒来的时候很是后悔。

晚饭时候粥煮得太多,高杨又胃口不好,吃了半碗就不想再吃,王晰不敢勉强,只能自己一个人解决掉了一桌的食物,而身体力行光盘行动的后果就是半夜忍不住想要跑厕所。

王晰解决完个人问题后回到卧室准备重新躺下,看身边的高杨侧身面朝外睡得很沉,头从枕头上滑落下来,脖子委委屈屈地弯着。王晰推了推高杨,想让他换个姿势:“小高杨,你这样明天肯定落枕。”

但是高杨没有动。

王晰的心猛地一沉。高杨最近休息并不是太好,王晰轻轻动一下都可能会把他吵醒,按平时的状况,自己上完厕所回来,高杨肯定会迷迷糊糊地贴上来抱自己。

手摸上高杨的额头,是令人心惊的滚烫。王晰不敢强行转动高杨侧睡的身子,急急忙忙地下床想要绕到高杨那一侧,脚下一软,摔在地上。他顾不得许多,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挪过去,看到高杨紧闭双眼,脸上是一片不自然的潮红,再握住他缩在胸前的手,手心里全是冰冷的汗。

王晰的理智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他摸索着找到自己手机,点开拨号界面却想不起急救电话的数字,最后只能颤抖着选择了最近联系人拨了出去:“琦琦,急救电话是多少?我叫不醒高杨。”

 

 

32

 

深夜的急诊大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繁忙,甚至有些空旷。不管抢救室内是怎样的惊心动魄,一道门隔开来,外面只剩下令人心慌的安静。

被拦下来的王晰沉默而固执地站在抢救室门口,一动不动,负责维护急诊大厅秩序的值班保安坐在旁边注意到了他肿起的脚踝,用带着安徽口音的普通话问他:“你还好吧?你这脚要不去骨科急诊那边看看,我们有医生在那边值班。”

王晰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保安的存在,头轻轻地转动了一个细微的角度,看向那个朴实热心的保安,声音干涩地婉拒了他的好意:“我没事,我怕医生等会喊我。”

保安明白王晰的担心,也不再多问,只是走过来扶住他想让他去旁边的座椅休息一下,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忽然打开,王晰立即站直了身子,眼睛直直地盯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年轻女医生,看她雷厉风行地冲到自己面前,递过来一张纸,王晰下意识地接过。

病危通知书。

女医生仿若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语速极快地解释着现在的病情治疗方法以及可能的风险,王晰捧着那张纸,耳朵在听,脑子里却像与身体割裂一般,迟钝地生出一个不合时宜的疑问,为什么这些字连在一起我听不懂?

不管听不听得懂,该签的字还是要签的。王晰打断了女医生的解释,轻轻点头,问:“您有笔吗?这字我签,我相信医生,您多费心,他还年轻。”

得到理解和信任的女医生表情柔和下来,低头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圆珠笔,递到王晰手里,看他略微颤抖地接过笔,笔尖轻轻落在纸面上。就在王晰动笔的前一刻,女医生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请问你是他什么人?”

王晰满脑子还是病危两字,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茫然地抬起头啊了一声,看到女医生询问的目光又挪开了视线,只含糊答道:“朋友。”

女医生把病危通知书轻轻一抽,摇了摇头:“得是直系亲属才能签,你打电话喊他爸妈来吧。”

“他就我一个亲属了。”王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眼睛疼的厉害,抬起左手揉了揉,却并没有什么缓解。

女医生抬头看王晰的眼睛,眼神里带着怀疑:“你刚刚不还说朋友吗?”

王晰嘴唇张张合合,尝试了两次终于艰难地挤出了一句话:“我是他爱人。”

女医生看向王晰的左手无名指,沉默了两秒后低声地道歉:“对不起,我们的规定必须要直系亲属。”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连一个字都不能为他签。”王晰对着赶来的李琦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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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说明一个好像没人懂只是我个人私心的地方,TAS1R2基因是控制对甜味敏感度的基因,我希望羔羊能甜甜的,虽然下了狠手虐羊但我是爱他的!

大结局大概明天更吧……如果我没有再次重度卡文的话……

最后,我能拥有评论的快乐吗_(:з」∠)_

2019-03-23杨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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